乔新生
湖北省武汉市解除封闭已满一周年了。作为武汉市民,笔者最大的感受是,这座城市居民的消费习惯、消费模式发生了变化。
为防止突发的疫情蔓延,2020年1月23日凌晨,武汉市发布公告,决定从即日10时起,采取封闭措施。武汉按下暂停键。
生产可以停止,可是,生活还将继续。一日三餐,柴米油盐,如何解决呢?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全国各地蔬菜瓜果源源不断地运往湖北武汉,湖北武汉援助物品接受点货物堆积如山。
由于居民足不出户,如何才能分发全国各地支援的食品呢?湖北省武汉市采取的策略是,交给当地的商业网点,以成本价格出售。可是,由于绝大多数居民都在家中隔离,根本无法到商业网点领取援助食品。
社区居委会组织起来,挨家挨户登记,并且通过社交平台,建立一个又一个“代销点”,很快解决了生活物品发放问题。
这种类似于“消费合作社”组织模式,很快在湖北武汉推广开来。凡是居民集中的地方,都有借助于社交平台建立的“消费合作社”。
完全解除隔离措施之后,武汉市迅速焕发勃勃生机。然而,重大疫情期间所建立的社交平台并没有消失,人们借助于“微信群”分享价格信息,集体购买蔬菜。如今走到武汉的大街小巷,人们不管是否认识,都会点头致意。进入住宅小区,一定能看到大门口的“蔬菜点”。笔者所在的小区,人们几乎都在固定的时间,通过网络交换信息,分享蔬菜市场价格行情,社区居民自觉地加入其中,集体讨价还价,社交平台出现了“拼少少”。
重大疫情期间建立的信息平台,改变了人们的消费习惯,减轻了人们的消费负担,降低了购买日用消费品的成本,加深了社区居民之间的感情。
类似于“消费合作社”的社会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借助移动互联网络,人们重新组织起来,形成新消费方式和消费组织,通过信息的传递,形成了特殊的利益共同体。
久违的“消费合作社”,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人们借助于社交平台,交换各种商品信息,“合作社”社员进入每一个家庭,帮助人们排忧解难。长达数月的隔离措施,非但没有让人们之间变得隔膜,反而使人们变得更加团结。这是湖北省武汉市一年来最大的变化。
武汉市人民之所以被称为英雄人民,就是因为他们适应能力和创造能力出乎人们的想象。即使在隔离期间,他们也能自发组织起来,借助于社交平台,互帮互助,克服生活中遇到的困难。恢复常态之后,人们没有回到从前,而是把隔离期间所创造的组织保留下来,借助于市场消费活动,建立一种特有的社区文化形态。
组织结构的变化,改变了武汉市居民的心态。或者反过来说,正是英雄的武汉人民,以自己乐观的心态,改变了消费模式和社会组织结构。那些过去很少交往的社区居民,在“蔬菜点”亲切的交谈。那些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邻居,因为这种特殊的消费模式,而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的淡然,也是互帮互助渡过难关所带来的喜悦感。湖北武汉人民仿佛浴火重生,他们以自己的生活方式,向人们展现这座英雄城市的崭新面貌。
或许集贸市场不再人声鼎沸,或许大型超市不再人头攒动,但是,活跃在社区的“消费合作社”,悄然改变了人们的消费观念。分发蔬菜到网点就是社交场所,人们分享着消费的喜悦,同时也分享着对家园的爱恋。
武汉市是一个外向型的城市,市民性格开朗,敢于表达自己的愿望。重大疫情令人措手不及。然而,经过短暂慌乱之后,他们毫不犹豫投身火热生活,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建立“消费合作社”,改变自己的生活。
笔者使用“消费合作社”这个概念,当然不是一种严谨的学术判断。毕竟,社区居民自发组建起来的消费组织,既不是工商户,也不是合伙企业,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消费合作社。笔者只是借助于历史上出现的“消费合作社”,说明即使在现代化大都市,人们也可以自发组织起来,成立自救组织,一方面帮助政府排忧解难,另一方面减轻自己的生活负担。
或许社区居民集体购买行为的合理合法性,在法理上有待进一步论证。但是,谁能否认这种诞生于疫情期间,并且在疫情结束后仍然持续存在的消费模式,不是中国未来城市消费结构发生变化的先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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