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年春节以来,前期表现抢眼的抱团股遭遇调整,尤其是4月份以来,几乎每个交易日都有白马股爆雷。爆雷股的频频出现,核心原因是在前期宽松的流动性驱动下,股价已经透支了未来多年的业绩,在预期扭转之后,机构就会存在调仓压力。但从直接诱因看,则是基金经理面对囚徒困境的无奈选择。前期因机构抱团而推高的股价,在抱团逻辑消失后股价也随之土崩瓦解。
从市场表现看,4月8日晚,顺丰控股发布一季度业绩预告,超过9亿元的亏损大大低于市场预期,次日直接一字板跌停,接下来的交易日再度逼近跌停;体检龙头股美年健康,短短几个交易日股价大跌近30%,随后披露的一季报预告显示,今年一季度预计亏损3.8亿元至4.3亿元。
对于上市公司来说,如果业绩低于预期,或者遭遇突发利空,股价大幅调整尚在情理之中,但是不少业绩出众的白马股,在公布业绩后也同样大跌,就有点匪夷所思了。以万华化学为例,该公司今年一季度营收313亿元,同比增加104.1%;净利润66.2亿元,同比增长379.6%。这个业绩非常抢眼,创下了该公司单季度业绩新高。但从接下来的市场走势看,该股4月12日开盘后高开低走,最终以下跌6个多点收盘。同样的例子还有三一重工、潍柴动力、中国重汽等,股价均在抢眼业绩披露之后走软。
业绩抢眼但股价反而走弱,表明不少机构借利好趁机出货。从市场表现看,近期遭到调整的白马股,大多是过去一两年表现抢眼的明星股,在此前的流动性宽松环境中,它们被冠以核心资产,估值被不断推高,尤其是被基金抱团的股票,涨幅更是惊人。但是,在流动性有收紧预期之后,形势就发生了逆转,当抱团逻辑不复存在时,机构争先恐后地卖出,于是便形成了踩踏效应。
根据公募基金的游戏规则,在考核基金经理时以相对排名为主,这也导致了他们的操作已经囿于排名规则中。基金经理在买入卖出的操作时,除了考虑市场整体环境之外,还要考虑自身和交易对手,因为无论是谁,买入都有利于推高股价,卖出也会带来股价下跌。比如,在抱团股上涨行情中,即使他们知道所持有的公司估值已经很高,但依然不敢轻易下车,否则将跑输同类基金。同样,当市场参与各方有流动性收紧预期时,市场就会处于非常脆弱的平衡状态,即使有利好消息,也可能被市场解读为负面信息,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带来剧烈调整。
因此,要想在相对排名中领先,基金经理的最优策略是在上涨前买入,在拐点确认之后,又能在对手卖出之前抢先卖出。但是问题在于,绝大多数基金经理并不具备判断牛熊拐点的能力,只能被动地跟随市场操作,最终让自己陷入到囚徒困境中。
在约瑟夫·海勒的小说《第22条军规》里,第二次世界大战已经胜利在望,尤塞里安不想成为胜利前夕最后一批牺牲者,他的上司问他“假如每个士兵都跟你这样想怎么办呢?”尤塞里安回答说:“假如我有别的想法,岂不成了一个傻瓜吗?”
没有人想成为那个傻瓜。对于基金经理来说,要想不成为傻瓜,关键要有独立的价值判断。高毅资产董事长邱国鹭说过,“众人夺路而逃时,不挡路、不跟随。不挡路是因为不想被踩死,不跟随是因为乌合之众往往跑错方向。不如作壁上观,等众人作鸟兽散后,捡些他们抛弃的粮草辎重和金银细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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