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期内，腾景科技的业绩表现与竞争对手差异明显。净利润增长，现金流下滑；费用增速低于营收增速；问询函与招股书中的研发人数无法匹配，腾景科技的实际经营情况还有不少疑问待解。
荣柏/文
科创板拟上市企业腾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腾景科技”）是一家专业从事各类精密光学元件、光纤器件研发、生产和销售的高新技术企业。2019年，腾景科技实现净利润4563.71万元，同比增长36.12%。但同期，公司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仅为2815.15万元，同比减少11.78%，公司现金流方向与净利润显著背离。
业绩逆行业增长 是实力使然还是另有玄机
按产品划分，腾景科技的经营产品包括光学元件、光纤器件两大类。其中，光学元件产品涵盖平面光学元件、球面光学元件等细分品类；光学器件主要为镀膜光纤器件、准直器等产品。
2019年，腾景科技光学元件销售收入由1.01亿元增长到1.28亿元，增幅26.73%；光纤器件销售收入由2519.44万元增至5108.6万元，增长102.77%。公司当年实现营业收入1.79亿元，同比增长41.71%，实现净利润4563.71万元，同比增长36.12%。
根据招股说明书，腾景科技将福晶科技(002222,股吧)（002222.SZ）列为公司光学元件领域的主要竞争对手；将光库科技(300620,股吧)(300620.SZ)、昂纳科技集团（0877.HK）和博创科技(300548,股吧)（300548.SZ）列为光纤器件领域的竞争对手。
根据年报，2019年，福晶科技营业收入为5.01亿元，同比增长2%，净利润1.35亿元，同比下滑10.57%。同期，光库科技的营业收入为3.91亿元，同比增长35.09%，净利润为5748.42万元，同比下滑28.07%；昂纳科技集团营业收入为23.17亿元，同比增长4.94%，净利润1.05亿元，同比下滑54.16%。博创科技营业收入为4.07亿元，同比增长48%，净利润为778.36万元，同比增长233.91%。
从同行业绩表现来看，2019年，腾景科技的竞争对手都处于营业收入增长但净利润下滑的状态，仅有博创科技利润大幅增长。
需要指出的是，2018年，博创科技计提了5895.79万元的资产减值损失。2019年，博创科技计提的资产减值损失为854.18万元，比上年减少5041.61万元。在不考虑资产减值计提的情况下，2019年，博创科技的经营业绩同样处于下滑状态。
年报中，同行业公司均表示，由于竞争激烈，光学元件和光学器件产品出现较大幅度的价格下跌，而成本降速低于价格降速，导致公司经营业绩出现大幅下滑。
正常情况下，身处同一行业，各公司的经营状态会整体趋同。然而，和竞争对手相比，腾景科技2019年的业绩表现尤为突出。这一点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现金流减少 盈利质量下滑
需要指出的是，2019年，腾景科技的现金流方向与竞争对手是一致的，呈现下滑的状态。根据现金流量表，2019年，腾景科技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为2815.15万元，比当期净利润少了1748.56万元，占比38.31%。
尽管公司当年净利润同比增长了36.12%，可现金流却同比下滑11.78%。不仅如此，2019年，腾景科技的净资产收益率（扣除/平均）也由16.45%下滑到15.18%，公司净利润增长，整体的盈利质量反而出现了下降。
根据现金流量表附注，2019年，腾景科技的应收账款和存货均出现了大幅增长。
截至2019年年末，腾景科技应收账款账面余额达到6778.36万元，较上年增加1826.9万元，同比增长了36.9%。其中，公司逾期的应收账款金额由1542.96万元增加到2846.54万元，同比增长84.49%。
按赊销金额排列，2019年，腾景科技对深圳市亚美斯通有限公司（下称“亚美斯通”）的应收账款余额为894.34万元，位列赊销客户第一名。但以收入占比计，亚美斯通只是腾景科技2019年的第4大客户。
招股书显示，亚美斯通是腾景科技2018年的新增客户。2018年，腾景科技对亚美斯通的销售收入只有49.47万元。
2019年，腾景科技对亚美斯通的销售金额暴增至1406.58万元，同比增长了27.43倍。
以赊销比例计，2019年，腾景科技对亚美斯通的销售中有63.58%是以应收账款形式挂账的，并且到2019年年底有734.04万元产生逾期，占应收账款金额的82.08%。
根据招股书，腾景科技销售给亚美斯通的产品主要为光纤准直器。2019年，腾景科技共销售光纤准直器1634.42万元，较上年增加1183.7万元，同比增长262.62%，是公司2019年销售增幅最大的产品。其中，公司对亚美斯通一家的销售金额就达到889.45万元，占当期销售准直器金额比重超过50%，占新增销售额的比重超过75%。
对单一客户销售大幅增加且大比例挂账应收账款，很难不让人怀疑腾景科技是否为了促进业绩增长而放宽了信用政策。上交所也为此发问“公司是否存在放宽客户信用刺激销售的情形？”
而在存货方面，2019年，腾景科技的库存增长了1013.13万元，同比增长50.58%，超过当期的营收增速近10个百分点。
腾景科技的存货取得是按实际成本计价，生产成本主要包括直接材料、直接人工和制造费用；公司成本结转按月末一次加权平均法计算，销售成本按照出售产品数量乘以当月加权平均单位成本得出。
从问询函回复来看，2019年，腾景科技的部分产品存在销售同比大幅增长，制造费用却同比下滑的情形。
例如，2019年，腾景科技共生产镀膜光纤器件74.07万米，同比增长50.4%；销售镀膜光纤器件70.3万米，同比增长48.94%，共实现销售收入2635.77万元，同比增长54.46%。
不过，2019年，腾景科技镀膜光纤产品的成本仅增长了48.57%，既低于同期的产销量增速，也低于同期的销售收入增速。
根据问询函回复，2018年，腾景科技光线镀膜产品的制造费用为144.17万元。2019年，公司制造费用则为135.44万元。在销售大幅增长的情况下，公司的制造费用反而下滑8.73万元。
问询回复中，腾景科技表示，2019年，公司镀膜光纤器件的产成品及在产品金额较2018年年末增加约145万，导致当年发生的固定成本尚有部分金额未结转至主营业务成本中。
上述信息表明，通过将部分成本计入存货，腾景科技控制了已销售产品的成本确认金额。这导致公司存货账面价值增加，进而导致现金流产生不良。
而竞争对手在成本计提上和腾景科技明显不同。2019年，腾景科技光纤器件竞争对手的营业成本增速基本都超过当期的营业收入增速。
例如，2019年，光库科技的营业成本同比增长45.93%，同期，公司的营业收入增长为35.09%；昂纳科技的营业成本增长8.32%，营业收入增长4.94%；博创科技营业成本增长68.13%，营业收入增长48%。
期间费用增速慢 研发投入不足
与营收增速相比，2019年，腾景科技的期间费用增长速度明显偏低，客观上促成了净利润的增长。
根据招股书，2019年，腾景科技的销售费用为414.41万元，比上年增加46.52万元，同比增长12.64%。其中，公司的人员薪酬增加了17.07万元，同比增长8.65%。
2019年，腾景科技的营业收入增加了5269.77万元，同比增长了41.71%，大幅超过销售费用尤其是人员薪酬的增速。
问询函回复显示，2019年，腾景科技共新增了57家客户。在仅增加1名销售人员，不到50万元费用支出的情况下，腾景科技大幅度拓展客户群体，实现收入超过40%的增长，算是一个不小的业绩“奇迹”。
同样，2019年，腾景科技的管理费用同比增长27.22%，也低于同期的营收增速。
此外，根据招股书，2019年，腾景科技的研发费用为1166.99万元，约占公司同期营业收入的6.52%。与竞争对手相比，腾景科技的研发投入明显偏低。
2019年，竞争对手的研发投入均大幅高于腾景科技。其中，福晶科技的研发费用为5410.16万元，占当期营业收入的10.8%；光库科技研发费用为3782.86万元，占比9.68%，昂纳科技集团研发费用为24259万元，占比10.47%；博创科技的研发费用为3740.14万元，占比9.19%。
同时，根据招股书，2019年，腾景科技研发费用中的人工费为940.51万元，占研发费用的80.59%。同期，福晶科技、光库科技和博创科技的人员薪酬占比分别为47.94%、53.73%和53.06%。
与竞争对手相比，腾景科技的研发费用投入大多用于人员工资，公司在实验物料上的耗用很低。
研发人员数量“罗生门”
在问询函回复中，腾景科技披露，由于公司研发过程中主要侧重于产品的设计、计算、仿真模拟，依靠研发人员的研究设计，需要投入较多人力成本，因此公司研发费用中职工薪酬占研发费用的比例高于同行业可比上市公司。
然而，令人疑惑的是，在不同的文件中，腾景科技披露的研发人员数量竟是无法匹配。
根据问询函回复，腾景科技披露，2019年，公司的研发人员数量为59人，公司研发人员人均薪酬为15.94万元。同期，公司管理人员人数为37人、销售人员人数为12人。
但招股说明书显示，2019年，腾景科技的研发人员为74人，公司管理人员为40人、销售人员为14人。
比较上述两份资料，腾景科技在招股书中的研发人员较问询函回复多出15人，增加了25.42%。
上述差异带来的数据变化是，以问询函回复数据计，2019年，腾景科技的研发人员占总员工数的比重为9.23%；而以招股书的数据计，公司研发人员数占总员工数的比重则上升至11.58%。
研发人员占员工比重由单位数变为双位数，2个百分点的数据差异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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