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金融：蛋壳租金贷暴雷，这个“锅”我不背

2020年对于很多行业包括消费金融行业都是不容易的一年，对于消费金融来说，除了疫情冲击，还有监管收紧。而对于消费金融中的“优质”领地，场景金融来说，蛋壳租金贷暴雷带来的舆论“打击”，却是个意外。

场景金融因为真实的消费场景，贷款用途明确，风险更为可控，成为消费金融行业的“香饽饽”，吸引行业参与者积极布局。拥有消费场景和流量的大平台纷纷推出了消费贷产品，为人们所熟悉的如蚂蚁的“花呗”、京东的“金条”；金融科技企业乐信除了拥有自己的电商场景，还通过“乐卡”与更为广泛的场景方合作。

蛋壳（NASDAQ:DNK）租金贷暴雷，因为对房东违约而牵连到贷款及房屋租赁的各主体，租户以及银行都被“拖下来水”，房东因为平台拖欠租金而赶走租户，租户被赶走了还背负着核对银行的还款义务……

场景金融一片混乱中受到质疑，逻辑前提是租金贷属于场景金融。但租金贷是场景金融么，细推敲，甚至可以质疑，租金贷是消费贷么？

一、租金贷不太“象”场景金融乃至消费贷：实际用途不是支付租金而是平台的运营支出

消费贷款，包括场景金融，与其他贷款一样，一个核心的指标是逾期率或资产质量，作为上市的开展消费贷的平台，这也是必然要披露的指标。但是作为超半数租客以租金贷的方式承租的长租公寓平台，在招股书里及财报里却未披露这项指标。因为，在租金贷发生的场景下，主动权在于平台，一旦租客违约，平台即可解约，所以违约金额是可控的，在预付租金的情况下，租户拖欠房租在理论上可以控制在零。这是一种无需考虑资产质量的特殊的“消费贷”。

在法律层面，关于平台与房东之间的服务合同是租赁合同还是代理合同有过讨论与争议，但不论结论如何，在租金贷的三角关系中，租客欠银行的钱，平台要向房东预付租金，以蛋壳为例，在租金贷的方式下，平台收到银行11个月的房租，以季付的形式向房东预付房租，收长付短，从而有一部分资金留存在平台，用于房屋维护乃至扩展房源。

如果贷款全部支付给房东，租金贷与其他的消费贷或者场景金融并无差别，贷款用于消费，但部分贷款被平台留存用于运营，租金贷就不“象”消费贷了。

二、长租公寓积极诱导租户贷款，背后是扩张冲动下的资金饥渴

租金贷在2018年就已经被质疑甚至污名化，因为部分租金贷违背了租户的真实意图：真正需要信用的不是是租户，而是平台。

蛋壳成立于2015年，在线上长租公寓平台中属于较“年轻”的一家。从营业收入及租金成本的增长看，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蛋壳在迅速扩张增加市场份额。

2017年至2019年，蛋壳的营业收入分别为6.57亿元、26.75亿元及71.29亿元，2018年同比增长307%，2019年增长167%；同期租金成本为5.12亿元、21.72亿元及64亿元，2018年同比增长324%；2019年增长195%。营业收入及租金成本呈倍数增长，背后是旗下公寓数量的同步增长，2017年至2019年，蛋壳旗下分别拥有公寓52181间、236420间及438309间，两年翻了8倍多。

图1：蛋壳2017-2019年营业收入及租金成本

资料来源：蛋壳2019年财报，零壹智库

从上述数字可见，租金成本的增速高于营业收入的增速（324% vs. 307%, 195% vs.167%），意味着盈利空间在收窄。2019年，蛋壳亏损34.37亿元，是2018年亏损金额的2.5倍；同年经营现金流出19.11亿元（约2.75亿美元），可见，蛋壳无法通过自我积累实现扩张。2020年1月蛋壳上市，净募资金额1.28亿美元，根据2019年的经营情况，不足以覆盖一年的经营现金流。

对于长租公寓平台来说，租金贷对于其现金流扮演了什么角色呢？蛋壳在2019年报中披露，流动性的主要来源是租金贷、租户预付租金，股权融资及银行贷款。需要注意的是，租金贷被列在其流动性来源的第一位。2020年在疫情的冲击下，客源不足，蛋壳收缩规模，但房源解约复杂，不论房屋是否空置，向房东支付租金是刚性的，蛋壳的流动性还是出了问题，导致租金贷“暴雷”。

关于租金贷，蛋壳的具体政策是，租户可以选择季付，半年付及年付，而一旦接受租金贷，则可以月付，金融机构则预付除第一个月租金之外的11个月租金，由蛋壳支付利息。在2017年至2019年，分别有 91.3%, 75.8% 及65.9% 的租户选择租金贷，其中分别有 30.2%, 46.8% 及 44.6%的租户选择提前结束租约。可见，在选择租金贷的租户中，有相当部分是为了获取月付的支付方式，而未必是为了获取信用。

在某种意义上，蛋壳的合作银行微众银行在12月4日给出的处理方式在一定意义上回归了租金贷本源的债权债务关系：即蛋壳公寓“租金贷”客户退租后，蛋壳公寓所欠客户的预付租金用于抵偿客户在微众银行的贷款，之后再由银行来结清该笔贷款。对此，微众银行董事长顾敏解释道：“对于微众银行来说，相当于放弃了个人债权，转为对蛋壳的应收款。”

那么，租金贷的贷款需求到底是来自于租户？还是来自于平台？如果是来自于平台，那还属于消费贷款乃至场景金融么？而问题也是出在平台未按时向房东支付房租，并非租户未按时归还贷款。

综上，针对租金贷暴雷带来的质疑，场景金融表示：这个锅，我不背！